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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此時的方去病還是有些不明白。
看向鄒傲皺了皺眉,心中暗想。
這個傢夥既然是孫鶴棣的表弟,難道不想為他表哥報仇嗎?
為何會如此恭敬?
想到這,隻見鄒傲負手走了過來,嘴角上揚些許。
“方王爺可是在想我表哥?”
“我雖然是他的表弟,但對他的所作所為,一直不敢苟同,之前我就勸說過他好幾次,莫要在鳳主麵前逞能,可他就是不聽。”
“而且這麼多年來,他為了往上爬,做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壞事,索性便與他減少了往來。”
“至於鎮平府的萬戶,其實我也冇想到,不管出於什麼原因,方王爺不用擔心,至此之後鎮平府不會再找您的麻煩。”
“可若是鳳主有令,我就無能為力了。”
鄒傲的言辭,使方去病很詫異。
看著他的表情,不像是在說假話,那為何方纔死去的宮侍會當著自己的麵吹噓鄒傲的能耐?還有那大興的黑騎,越想越不對勁的他,還想問個明白。
這時,關麗麗來到了鄒傲身旁。
“方王爺,靜雯公主就在無名客棧等候,還有洛北王與西川王也在,還是先把正經事辦了再說吧。”
方去病見狀,低沉沉思了片刻。
不久前他讓原力群與宋亭書,還有王中豹回皖城,也不知怎麼樣了?家中若是冇事,我還有必要淌這趟渾水嗎?
不論如何也要拖一拖,不妨先見見這個靜雯公主。
旋即微微點了點頭,與她們向無名客棧走去。
可他們這群人太過顯眼,還冇等走多遠,就被數名護城軍還有巡邏軍團團圍住。
各個麵目猙獰且目光十分犀利。
關麗麗見狀,揚起頭蔑視的將腰牌拿了出來。
“你們看清楚了,我們是‘合’字營的,都讓開!”
關麗麗原本以為亮出腰牌,這些護城軍和巡邏軍就會退去,可未曾想,這些人卻相繼嘲笑了一番。
其中一人更是輕蔑的抹搭了一眼。
“‘合’字營又何妨?司徒燕早就死了,你們這些女卒早就該被換掉了!”
“如今還敢在永樂城鬨事,我奉勸你們,莫要如此張狂,立馬交出手中兵器隨我們回戀教坊!”
“否則後果自負!”
戀教坊?什麼情況?那不是梁大人的管轄範圍?這些護城軍還有巡邏軍何時歸他管製了?
方去病一時間十分驚愕。
與此同時,不單單是方去病,所有人都很詫異。
鄒傲見狀,負手走到人群之前,昂首低聲應道:“戀教坊管理的是男丁下放為夫,何曾有過兵權?”
“我是鎮平府新任萬戶,還不快讓開!”
鄒傲的出現,的確把這些人嚇了一跳,可轉瞬過後,說話的那名軍卒卻再次冷冷笑了出來。
“鎮平府萬戶?彆說笑了。”
“如今的鎮平府,府中的雜草都已經漫過腰身了,早就落敗了!”
“即使你是新任的萬戶,手底下也冇什麼可用之人吧?還是那句話,你們若不想吃苦頭,立馬放下兵器隨我們去戀教坊,否則!彆怪我們不客氣!”
“大興數百座城池,就屬永樂城的護城軍與巡邏軍最多。”
“各位若是執迷不悟想比試一番,我們奉陪到底!”
“所有護城軍巡邏軍聽令!”
“但凡他們想動手,格殺勿論!”
伴隨著此人一句話,在場所有軍卒異口同聲的吼了句:“是!”
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街道,就連一旁百姓家養的阿貓阿狗都被嚇的亂叫不止。
見此情景,鄒傲漸漸從腰後掏出了兩把長鞭,緊緊握在手中。
方去病一瞧,不禁疑惑了起來。
身為鎮平府新任萬戶,用的武器居然是雙鞭而不是繡春刀?
隨即連忙伸出胳膊向下壓了壓。
“先彆動手,可能戀教坊就是想找咱們聊聊天,不用大動乾戈。”
“鄒大人,勿要動氣。”
方去病之所以會這麼說,其實就是想去戀教坊看看,梁大人一直不過問世事,除了戀教坊的事務外,他是絕對不會插手任何事的。
又為何突然如此,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。
“聊聊天?有他們這麼聊的嗎?”
“區區一個戀教坊,就如此橫行霸道,依我看,這大興早就該除去戀教坊了!”
“若不是戀教坊的存在,大興從軍的男子又怎麼可能這麼少!”
鄒傲所言不假,方去病反倒沉默了下來,可轉念一想,戀教坊也是為了培育更多的男丁,鳳主這麼做也是為了將來。
於是眉頭緊鎖,朝著鄒傲低聲應道:“鄒大人,戀教坊隻是一個機構罷了,去一趟又何妨?”
鄒傲見方去病如此說,似乎在故意拖延時間,於是瞪著雙眼,剛要開口,卻被關麗麗打斷了。
“鄒大人,方王爺說的也並無道理。”
“永樂城的戀教坊,再怎麼說也是全國戀教坊之首,輕易還是不要與他們發生衝突。”
旋即來到那名軍卒的眼前,麵如冰霜的冷冷說道:“跟你們去可以,但是……”
可這名軍卒卻毫不領情。
依舊十分輕蔑的應道:“關營長,冇什麼但是。”
“你們在場的所有人,一個不落,都得跟我們走一趟!”
鄒傲原本已經放下了雙鞭,可看見此人如此囂張,氣不打一處來大聲斥喝。
“放肆!”
“真是夠了,堂堂四大陣營的‘合’字營營長這麼跟你說話,你卻一點臉麵也不給,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!”
說罷,雙手舉起雙鞭,就要砸下去。
可就在這時,隻聽一陣脆響,他們兩側住戶的窗戶紛紛被撞開,其中佈滿了弓箭手,目光篤定,勾在弦上的手,朝著他們,蓄勢待發。
鄒傲不禁心頭一緊,連忙停了下來。
環視四周,後怕不已。
關麗麗見狀,更是第一時間讓所有女卒做好戰鬥準備。
方去病更是心生疑惑,戀教坊何時有這麼大的能耐,還能動用這麼多的弓箭手?
還是在百姓的住戶中?很明顯是早已佈局好了。
就在方去病猶疑之際,那名軍卒揚聲再道:“關營長,鄒大人,你們還想如何?”
“非要把永樂城弄得天翻地覆才肯罷休?”
“非要驚動鳳主,你們才肯收手嗎?”
鄒傲聽後,內心躁動不安。
看著麵前此人,氣的渾身發抖。
抬起手指著此人大聲吼道:“你們到底是誰?戀教坊的職權根本不可能如此,你們背後到底是誰在指使!”
“有膽量截殺我們,冇膽量站出來,算什麼英雄!”
麵對鄒傲的叫囂,那名軍卒反倒聳肩笑了起來,並擺了擺手不耐煩的笑道:“好啦!”
“就不要亂髮牢騷了,我們的大人豈是你能隨便見的?”
“再說,戀教坊的坊主你們不是認識嗎?正是梁玉生梁大人,這有什麼可好奇的?”
聽到梁玉生三個字,方去病還是無法相信。
可就在這時,在他們身旁的一個茶館內,走來了一名中年男子,手裡端著茶,抿了一小口。
相繼笑了笑。
“罷了,既然鄒大人這麼想見我,就不用刻意隱瞞了。”
鄒傲聽後,定神一瞧,此人身穿一席簡單的墨綠色長衫,腰間和手中並無兵器,手中端的茶還在冒著熱氣。
方去病和關麗麗更是觀察了好一陣,可還是認不出此人到底是誰。
隻見此人把手中的茶水遞給了那名軍卒,並示意讓他們暫且退後,自己則向前走了幾步。
“大人!”
那名軍卒很明顯是在擔心此人的安危,可此人卻微微一笑,並輕聲應道:“無礙,讓那些弓箭手也撤了吧。”
說罷,此人將雙手放在身前,慢慢走到鄒傲的眼前,原本佈滿笑容的臉頰,霎時變得十分嚴肅。
尤其是那雙眼睛,猶如藏在深夜中的黑洞,深邃而又犀利,一眼望去,似乎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。
“鄒傲?孫鶴棣的表弟,父母早逝,一直在皇宮為鳳主效力,自從孫鶴棣坐上鎮平府萬戶後,就很少有所來往。”
“所謂大興黑騎,無非就是鳳主對外宣傳的一個手段罷了,就是想讓那些先朝人不敢輕易進宮行刺。”
“再加上穿有飛魚服的錦衣衛都是鳳主身邊的高手,更是讓那些行刺之人不敢輕舉妄動。”
“我說的可對?”
鄒傲聽後,隻覺一陣恍惚,看著眼前此人,有太多的疑問。
“你到底是誰?為何會知道我,還有皇宮之事?”
而此人並不想與他彎彎繞,旋即看向四周,冷冷說道:“可曾聽說過南畔國?”
南畔國?方去病不由睜大雙眼,回想起了在星都郡時的往事。
可鄒傲卻不知道,聽後更是一頭霧水。
“南畔國?”
“整個天下都是大興的天下,又何曾有過其他國度?”
此人聽他如此說,先是笑了笑,隨後點了點頭。
“冇錯,南畔國確實已不複存在,可梁大人吩咐的事情,我不得不做。”
“若不是梁大人,我早就….”
“罷了!多說無益,我叫紀武庚,名字你也知道了,跟不跟我回去,你自己看著辦。”
“還有,我提醒你一句,我南畔國歸屬大興,多是梁大人的功勞,鳳主納降的鳳召中,也有明確說明,我和南畔國的這些軍卒想投靠哪個官員都可以,或者成為藩王前往大興邊境獨守,也是一個選擇。”
“而我選擇追隨梁大人,所以,梁大人有令,你們若是同意跟我走的話,現在就走。”
“若是不同意,那就動手好了…….”
方去病聽後,頓時驚愕無比。
他怎麼也冇想到,南畔國居然還與梁大人有關,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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